北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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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冰哥穿回遇沈垣54[冰垣][渣反]

【脑洞:在狂傲仙魔途终点的冰哥寿终正寝,睁开眼却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本想就此复仇手刃人渣反派沈清秋,却发现这个师尊和以前不一样了】



圣陵在魔域极北之处,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连绵起伏的山脉中万径人踪灭,连天空都是昏暗的灰紫色。



某处幽长的山道中,天琅君悠然自得徜徉在前,手捧一盏阴冷冰蓝色如鸢尾花的烛灯,闲适有规律的靴底步声悠扬响在隧道里,清脆而散漫。



沈清秋悄无声息跟在其后,一只手紧紧握着修雅剑的剑柄,尽力避免发出声响和光亮。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天琅君瞥了一眼沈清秋,“沈仙师,本君这盏阴烛灯不算明火,是吸引不来这墓道里的魔物的。”



沈清秋饱含尴尬地笑了笑,“无妨,我怕我招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届时反倒连累了你就不好了。”



天琅君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两人渐入圣陵腹地,墓道中若有若无传来一阵血腥味,混杂着轻微的砖石泥土的味道。幽暗的烛灯也如被黑暗蚕食的微弱光芒,挣扎着释放出淡蓝色的冥光。



“有动静。”沈清秋轻声开口。



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摇晃中,烛火骤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彻底的漆黑黯淡。



两人顿住脚步,圣陵里的黑是那种吞没一切的暗,仿佛所有光芒都被束缚而无法逃逸,这种黯淡宛若死寂和湮灭,彻彻底底无法被点燃和照亮。



靠着潜意识里的方位感,天琅君从容不迫地缓慢前行,一步,两步,顺着他靴子的脚步声,视线尽头若有一线微弱的光芒撕开了无尽黑暗的口子,落在全黑的视野中。



无声前行,直到那线光芒渐至眼前,变成一道微开了一条缝隙的墓门。



方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突然变的浓重沉厚直逼鼻端,墓门上勾画繁重古老的血色符号,交错挂阂似毒虫刺蔓。这些诡异扭曲的字符让沈清秋心里陡然而生一种恐惧感,天琅君已经侧过身来,微弱的一线光芒映出他半张若隐若现的侧脸,赫然是微勾唇角。



“沈仙师,请吧。”



沈清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将一只手掌放在墓门上,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墓门就随着他推门的力道,吱呀吱呀地缓慢滑开。



缓慢踏入,光芒来自这里空中漂浮的片片飞羽。



就在那一瞬间,墓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巨大的毁天灭地的疼痛感纠缠着传来,沈清秋感觉自己一脚踏入了一阵绞杀锐利的罡风,疼痛灭顶,四肢宛若被那撕扯牵拉的风刀一寸寸绞成碎片。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筋骨碎裂的恐怖声响,感受到汩汩鲜血淋漓流出。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旋转的黑暗和血光。



这里的空间宛若被扭曲和碎化,空中都是残落的空间碎片,他的身体也随着破裂的空间而四分五裂,唯有残存的意识还能依稀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师尊!”



迷离生命流逝的时刻,他恍若听到了一声极具痛楚的恐惧呼唤。



这句呼唤撕心裂肺,像是濒危的绝望野兽发出的嘶吼。



它穿过万水千山,跨过人潮涌动,多年来始终如一,胸潮澎湃地朝他奔涌而来。



从未停止。



他想开口唤一句冰河,但肢体已经不再属于他,生命已经不再属于他,他化成了流光和细羽,茫茫然飘荡于无尽空间。



而他的意识碎片也随着空间流转,进入了一片满是苍白的空旷大地,渐渐地,他恍若可以看清了,他慢慢睁开了眼,身体的疼痛一点一点逐渐消失。



四周的景物逐渐清晰。



他的躯体是完全透明的,连他自己伸出手时都看不见自己躯体的模样。他宛若一缕漂泊的风,一丝柔软的云,他好像这天地万物,尽数可见可察。



这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巅,满地斑驳血迹,天幕暗色,山谷中不断传来魔物恐怖的嘶吼声,赤色半月高高悬挂在天际,撒下一片血红的惨淡光芒。



凸出的山巅怪石间,有两道身影在静静对峙。一人一身青衣,一人一袭白衫,他们手中持握的长剑眼熟到让人心惊胆寒。



沈清秋听到他们开口。



青衫人道:“只是,刚才那人说的不错。人界并非你所能长留之地。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他走一步,白衫人退一步,逼着两人退到了无间深渊之前。



一回头,就能看见腾腾的魔气在那道沟壑中翻滚不息,万灵哀嚎,朝上方人界的裂缝伸出千双畸形的手臂,渴求新鲜的血肉。更深的地方,被不祥的黑雾和猩红的诡光遮挡。



青山人修雅剑斜指深渊之下,道:“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要我动手?”



沈清秋猛然受惊,是这里,当年的绝地谷山崖!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到底是空间扭曲,还是时间回转,还是这只是一场他荒谬不羁的梦境?



他浑浑噩噩地再往那里看去,却看到两人刀剑相交,一片刀光剑影中,白衫人睁着赤红色的双眸,死死抱着青衫人,两人一同坠下山崖。



怎么会是这样?他明明记得这里不是这样发展的。



画面陡然变换。



赤焦色的无间深渊的土地上,白衫人抱着青衫人面目全非的尸骨,发出绝望的哭吼声,他死死揽着那人肩部,宛若不敢相信生离死别。



白衫人的泪水混着可怖的血迹,蜿蜒在赤色炼狱里,正如山间那一轮永远黯淡的光芒。



白衫人搂着一具尸骨枯坐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日到来之际,他突然捡起地上一块魔物骨头的尖锐碎片,狠狠刺入自己胸腔。



骨片划开皮肤和血肉,露出胸腔里森森白骨,在沈清秋惊恐的视线下,白衫人狠狠掰下自己的一根肋骨,骨头断裂的地方空缺处,鲜活的心脏就那样暴露出来,鲜活跳动。



他无视自己一片狼藉的内脏,咬破手指在地上勾画起了复杂的阵图。



那根肋骨被祭到空中,随着他一阵阵吟唱,遍地狰狞血红的阵法图发出妖异的红光。



沈清秋呆呆地看着面前场景,感觉自己混沌的大脑已经彻底无法运转。



似乎有什么细微的答案顺着发麻的后背,一点一点攀爬上不愿细想的心间。



异变突生。



天际的日月突然开始倒转,旭日从西侧升起倒回东侧,生长的花蕊突然退化成鲜嫩的花苞,正在南飞的大雁顺着来时的轨迹,一点点退回北方。



所有的一切都在逆转,光阴回溯,万物复苏,在这一系列诡异而震撼的景象里,沈清秋头皮发麻,一个答案终于从胸口呼出。



洛冰河曾经祭出天魔骨,用古老的阵法逆天而行,令时空倒流。



他是个疯子。



时间回到绝地谷山崖的对峙,山崖两人衣袍纷飞,手臂颤抖,而白衫人居然在这个时刻,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的胸腔里少了一根肋骨。



他的爱人还活着。



他笑的苍凉,青衫人被他的行为惊到,面色愈发惨白。



半晌,他轻声道,“师尊,今夜就算你留我,我自知血统污秽,也不会苟且偷安,我自会给我一个了断,不教师尊为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沈清秋记忆里熟悉的模样。他面色惨白地直直看完了全程,直到洛冰河最后说出那句话。



“就让弟子带着师尊的暖,一起下了这地狱吧。”



沈清秋的世界轰然崩塌。



他的意识再次迷离飘流,不由自主,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看到一座熟悉的张灯结彩的花楼。



时逢中秋,花月城灯满花台,纸糊的各色灯笼挂满长街,纤长的穗子铃铛似满树的枫叶飘飖纷扬。



花楼的楼檐飘着明黄的灯笼,柔和的光芒投立在楼下人身上,每个人的面庞上都渡着一层金光。



他这次目标明确,直接飘进了三楼的窗内,这里四处正充斥着叫骂,愤恨的诅咒,耀眼的白光,楼下的如侬软语顿时变成了疯狂的尖叫,所有人匆忙奔逃,衣衫不整混乱至极。



人数众多,人群中黑衣的洛冰河手一抬,黑雾腾然而升,结成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流转着蓬勃的灵力,将所有攻击挡在结界之外。



天地方寸间,寂静无声。就在此时,一位趴在洛冰河身后的修士突然腾地而起,一把长剑冲着毫无防备的洛冰河的后背直直刺去。



洛冰河突然感受到后背一片湿热,但周身却没有一丝痛意,时间一瞬间变得缓慢,他极慢极慢转过身去,刚刚扑过来的青衫人的身体就那样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中。



轻的好像一张纸。



一把长剑就那样插在青衫人的心脏里,穿膛而过。



“师尊.......”洛冰河呆了许久,似乎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事情,他轻轻将手指触到青衫人鼻端,猛地缩回,如同被烫到一般。



抱着青衫人许久,洛冰河突然疯狂冲着天际大笑,触目悲凉,“我洛冰河偏不顺天!你说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我就偏要他活下去!”



没过多久,他猛然抽出心魔剑,狠狠刺入自己胸膛,逆时针搅动划开,喷射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地板,他狠狠在原本便缺失了一根肋骨的胸膛再次生生抽出一根白森森的肋骨,开始重复那复杂的阵法。



熟悉的吟唱声后,可怖的巨大力量让时空倒转。



倒流停止。



洛冰河额间天魔印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声音沉沉,“我以前也是信师尊的,可是从今以后——”



手指倏然用力,黑雾炸起,恐怖的力量将屋檐掀飞,将桌椅震塌,将身边所有修士斥出几十丈,全部口吐鲜血,或趴或跪起身不得。



排除了潜在的威胁后,洛冰河舒了一口气,慢慢开口。



“我不会再信了。”他漠然放下手臂。



沈清秋颤抖着转身飘出窗外。



他突然想起几日前的花月城里,洛冰河那句害羞微赧的话语。



“师尊是光。”



终究,我生非我世,他乡遇故知。天命不可违,血海久成痴。逆天而行的洛冰河,他能撑到几时?



沈清秋不敢去想。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个熟悉又不熟悉的洛冰河,到底是谁?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又是从何而来。



但他却眼眶湿透,灵魂颤栗,确信自己想对洛冰河重重地说一句话。



“想要拥抱这光,你就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洛冰河。



不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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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感谢感谢南瓜瓜,执修雅,千陌途,罗睺,雨打芭蕉时,一醉经年的礼物!❤️

蟹蟹大家的票票!

HEHEHE,重要的话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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